窺探 FTX 前 CEO SBF 的 AB 面:激進/冷靜,傲慢/謙遜。本為源自於華爾街日報《How FTX’s Sam Bankman-Fried Went From Crypto Golden Boy to Villain》,由 ODaily 編譯、整理。
(前情提要:FTX開庭首日》破產律師 : 大量資產 “已被盜、失蹤”!將出售運作良好的業務部門)
(事件背景:FTX 萬字興衰史》最詳細 4 年發展時間線整理)
僅僅幾天時間,加密貨幣交易所 FTX 創辦人 Sam Bankman-Fried(簡稱SBF)就從加密英雄變成了惡棍:估值百億美元的FTX 限制用戶提幣,並在美國申請破產重組,SBF 也辭去 CEO 一職,正面臨司法部和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的調查。
而由 FTX 崩塌引發的連鎖反應正在逐漸顯現並持續擴大,上百家公司受到牽連,整個加密金融遭遇重創。
《華爾街日報》(WSJ)今日撰文介紹了 SBF 的發家史,或許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認識這位曾經被捧上「神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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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FTX的誕生
SBF 在史丹佛大學的校園里長大,附近有一個以素食和萬聖節裸體派對聞名的學生宿舍。他的父母都是史丹佛大學法學院的教授:父親 Joseph Bankman 是一位稅法專家,母親 Barbara Fried 研究法律、經濟學和哲學的交叉領域。
從麻省理工學院物理專業畢業後,SBF 在量化交易巨頭 Jane Street 找了一份工作。一位前同事回憶稱,他是一個靦腆的初級交易員。與公司的其他人一樣,他穿得很隨意,穿著連帽衫,在辦公室裡走路時不穿鞋。這位前同事說,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試圖推動 Jane Street 接受有效的利他主義(altruism),這讓公司裡的一些人感到不滿。
2017 年,他在加州柏克萊一所租來的房子裡創辦了Alameda Research。在今年夏天的一次採訪中,SBF 回憶說,由於他的小團隊當時訂購了辦公桌和電腦,在兩週時間內整個房子裡堆滿了亞馬遜網站的快遞箱子。「實際上,每平方英尺的空間都塞滿了紙箱。」他說,「我們去不了廚房。」
他聘請了一名員工來處理來營運業務,這樣他和他的共同創辦人就可以專注於交易。不久他將 Alameda 搬到了香港的一個 WeWork 辦公室,那裡的加密貨幣監管比美國寬鬆。
據知情人士透露,在 WeWork 空間的其他地方還有一個小辦公室,裡面有另一家加密公司的幾名員工,這家公司就是 Binance。兩家公司很友好,至少一開始是這樣。
據參加派對的人士透露,2019 年 1 月,趙先生(CZ)在新加坡一棟豪華別墅參加了Alameda 贊助的派對,該派對是在 Binance 贊助的區塊鏈會議之後舉行的。
當時,Alameda 正計劃涉足加密貨幣交易所賽道。四個月後(2019 年5 月)該交易所正式推出,取名 FTX,這是「期貨交易所」(Futures Exchange)的簡寫。Binance 也成為 FTX 的首批投資者之一。
交易員們很快湧向 FTX,該交易所也獲得爆發式增長,超過了那些遭受技術挫折和用戶介面不佳的對手,儘管它仍然落後於 Binance。
「迄今為止,FTX 是所有交易所中交易體驗最好的、設計最好的平台,我們真的認為他們會成為業內最大的公司。」規模一億美元的對沖基金 Coral Capital 管理合夥人 Josh Kruger 說。
在取得初步成功後,SBF 開始籌集資金幫助 FTX 發展並提高其在行業中的地位。2020 年,當他通過 Zoom 與矽谷風投公司紅杉資本(Sequoia Capital)的高級投資者進行接觸後,他們立刻就被他的願景所打動並折服。
「我希望FTX 可以成為一個你可以用你的資金完成任何你想做的事情的地方」
在紅杉資本網站有關 FTX 的一篇文章中,SBF 如是說。
「我喜歡這個創辦人。」一位紅杉合夥人給同事發消息。
「我給他打10 分。」另一位回應說。
紅杉團隊當時並不知道,SBF 其實是一邊打「英雄聯盟」一邊給他們進行路演介紹的。當然,後來 SBF 在紅杉的文章中承認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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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融資與競爭
從 2021 年開始,FTX 大舉融資,在 7 個月內募集了近 20 億美元(投資方包括紅杉資本)。
FTX 的最後一輪融資是在 2022 年 1 月,估值為 320 億美元。
SBF 將自己的人設打造成一個冷靜的量化交易員,穿著 FTX 的 T 恤和寬鬆的短褲出現在加密貨幣會議上。他通常被當作一個搖滾明星對待。很快,安大略教師養老金計劃(Ontario Teachers’Pension Plan)和新加坡國有投資公司淡馬錫控股(Temasek Holdings)等金融行業的支柱企業也加入了 FTX,成為投資者。
但 FTX 的客戶數量仍少於其主要競爭對手——據說去年約有 100 萬用戶,遠不及 Binance 和 Coinbase 用戶群。SBF 試圖通過體育贊助和廣告來吸引新的加密投資者,他為邁阿密熱火隊籃球館的冠名權支付了 1.35 億美元,併購買了喜劇演員 Larry David 的超級盃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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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ance vs. FTX 的競爭愈演愈烈。去年,Binance 出售了其在 FTX 中大約 20% 的股權,將其換成穩定幣和 FTT 代幣。6 月,CZ 對 SBF 的宣傳進行嘲諷:「幾個月前拒絕超級盃廣告、體育場冠名權、大型贊助商交易並不容易,但我們做到了。」
監管方面,FTX 將自己的總部遷至巴哈馬,因為那裡的監管環境對加密貨幣更加友好。它在一個辦公園區開設了公司,房地產記錄顯示,FTX 花了 3000 萬美元在附近的豪華公寓中購買了一套五居室的頂層公寓。SBF 曾表示,他是 FTX 最初 10 名員工中的一員,他們共享這套房子。
知情人士透露,Alameda 公司也有部分業務是在巴哈馬進行的,SBF 和 Alameda 公司的執行長 Caroline Ellison(前 Jane Street 同事)曾經約會過。
此後,SBF 開始了一場爭取監管牌照的運動。2021 年 12 月,當他穿著西裝、打領帶出席國會山關於加密貨幣的聽證會時,讓許多粉絲感到驚訝。很快,他就成了華盛頓的常客,與監管機構和其他人會面。一些加密玩家也對 SBF 作為代表該行業的公眾形象出現感到興奮。
根據 OpenSecrets.org 的數據,他在當前美國中期選舉中提供了 3980 萬美元的聯邦捐款,使他成為該國第六大政治捐贈者和僅次於喬治・索羅斯(George Soros)的民主黨的最大資助者,
10 月 30 日, SBF 在一條推文中暗戳 CZ 的監管問題。「呃,他被允許去華盛頓,對嗎?」
一位接近 Binance 的人士說,儘管 SBF 後來刪除了這條推文,但這讓 CZ 很不爽。
本週,CZ 說,他的目的不是要扼殺競爭對手。『我不知道這將是「壓垮駱駝的那根稻草」。』 他在 11 月 7 日的推文中表示。
「CZ 攻擊背後的戰略高明之處在於,他意識到加密參與者受到了驚嚇。」加密貨幣諮詢公司 W3T Inc 的創辦人 Alex Valaitis 表示,CZ 破壞了對 FTX 的信心,引發了投資者提幣擠兌。
(3)與加密行業漸行漸遠
幾個月來,有跡象表明 SBF 並不像外界看到的那樣。
今年 1 月,在與巴哈馬高層監管、銀行和其他官員會面時,SBF 頻繁吹噓 FTX 的能力,令在場的一些人感到驚訝。據一位與會者說,SBF 承諾他的公司將主導包括股票在內的新市場。
一名與會者說,當一位巴哈馬官員問到,FTX 是否需要當地政府提供任何基礎設施或其他幫助時,SBF 很客氣地說,他希望該國允許 Uber 在當地運營,這樣他的員工就可以使用它,然後就突然離開了會議。
今年夏天,當 SBF 試圖扶持幾家陷入困境的加密貨幣公司時,包括經紀商 Voyager Digital Ltd. 和借貸商 BlockFi Inc.,一些人被他的激進風格所震撼。
一位參與談判的人士說,在一次談判中, SBF 提出了一個初步報價,並拒絕讓步。他透露,SBF 的頑固讓參與談判的一些人感到驚訝,這些人此前認為他是一個比較友好的人。
FTX 的現任和前任員工表示,一些 FTX 員工私下里擔心該公司發展過快,並向遠離核心業務的領域擴張。據了解 SBF 交易風格的人士說,他依靠自己和一小批 FTX 核心高管進行交易談判,沒有使用外部顧問來幫助判斷風險,並加快了盡職調查的速度。
這些交易的成本也在增加:根據《華爾街日報》看到的一份 FTX 的財務報表,從 2021 年 10 月到 2022 年 3 月,該公司在收購上花費了 11 億美元。文件顯示,去年該公司還在銷售和營銷上投入了 1.53 億美元,並承諾在房地產上投入 1.22 億美元。
最近幾個月,SBF 因為支持監管而失去了加密領域的朋友。社群中更崇尚自由主義的批評者猛烈抨擊了他在國會接受的一項法案,該法案被視為加強了政府對去中心化金融的控制。
強烈的抗議迫使其做出讓步。「我對那些政策的看法可能是錯的——我對某些政策的看法可能是錯的!」10 月19 日,他在推特上寫道。
然而,損害已經造成。「SBF 是一位加密英雄,但人們對他的看法卻發生了轉變。」對沖基金Coral Capital 的合夥人Josh Kruger 說,「試圖通過國會推動監管是壓死我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SBF 也試圖為自己的企業籌集資金,但在公司倒閉前未能成功。上個月,他和金融家、特朗普的前顧問 Anthony Scaramucci 一起參加了沙特的一個重要商業會議。據知情人士說,Anthony Scaramucci 安排了 SBF 與大型私募股權公司以及包括沙特國家公共投資基金(Public Investment Fund)在內的主權財富基金的會面,但現金從未兌現。
知情人士說,FTX 曾與包括 TPG Inc 在內的大型投資機構進行過接觸,但談判也無果而終。在FTX 內部,痛苦和憤怒交織在一起。FTX 員工Zane Tackett 上週三在推特上表示,他對SBF 「完全無法再信任,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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