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為律師、專欄作家,筆名果殼,長期關注區塊鏈產業發展,也是該領域法律議題之專欄作家。
每到大選,台灣就成為兩個世界。一邊說現在很好,另一邊說現在很糟。然而這不只是選舉操作 — 兩個世界的確同時存在。
…. 科技島讀
這段話我贊同,因為這也是資本主義帶來的現實,現實社會的多重面貌。
資本主義已正式成為現代最強大的宗教信仰,沒有之一,不是基督教也不是伊斯蘭教,最大的差異在於,也只有資本主義可以讓多數人變得「有錢」,可以印出新的鈔票。
資本主義促成平行世界的發生,科技島讀引用了「鮑莫爾成本病」(Baumol’s cost disease)來解釋。他把經濟分成兩大部門(sector),並發現商品(goods)部門的價格持續降低,而服務(service)部門的價格持續走高。
結果來看還不錯,人類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財富累積,也獲得更便宜的商品。對多數人來說,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還有公平競爭的機會,這個現象確實存在,但似乎只存在於平行世界的一端。
這篇要討論另一端的世界,台灣主計處公布2018年受僱員工全年總薪資中位數為49萬元,平均每月4.1萬元。
代表全台灣勞動人口中,有50%、近400萬人未達此標準。
此外,全年總薪資平均數為62.9萬元,中位數與平均數的差距擴大至13.9萬元,有近七成的受僱員工年薪低於平均數。
我不會說,低於中位數的400萬人,是因為不努力。
台灣的勞動條件在中美貿易戰下已經是相對得利、相對好的。跟西班牙青年可能更苦不堪言,只因那精美的青年失業率(超過5成),離鄉背井是日常;在義大利威尼斯,年輕人要排隊登記搶著當水都的撐船夫工作 – 一個工時長的勞力工作,也不用想什麼未來發展性,年輕人必須要搶,只為小費。
很多人都在努力工作,49萬元新台幣對平行世界的一端不是多高的數字,但對另一端而言,是不管多努力也無法突破這天花板。
台灣只不過是一個全球貿易、資本主義下的縮影之一,我們真實生活在一個平行世界,我們常聽到:
「只要努力工作,就可以累積錢,累積多了就是資本,資本是神聖而不會騙人的。」
實際上努力跟報酬是完全不均等的,不成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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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講一個全世界都被割的故事:
2019年是美國矽谷獨角獸IPO最狂熱的一年,預計上市企業數量突破 200 家,募資金額超過 600 億美元,我舉四家近期成功 IPO 的科技獨角獸,從股價來看:
1. Uber (全球司機敵人)
跌勢跌破所有人眼鏡,身為最有指標性的年度獨角獸大案沒幾天就破發,Uber 創辦人 Travis Kalanick 也透過這次上市的機會出脫所有持股,變現走人。
2. Lyft(第二家Uber) — 也不負眾望跌得比Uber更慘。
3. Slack(企業內部通訊)
這個例子就有點不一樣,嚴格上Slack不是走傳統IPO (Initial Public Offering, IPO)的路線,而是走「直接上市」 (Direct Listing)。採用直接上市的公司會將股票直接拿到公開市場交易,不會經過承銷機構,也不會發行新股,不但節省承銷的費用,也省去IPO繁複的流程。
寫點科普Lynn表示:直接上市不但除去繁複的中間詢價過程、一大筆承銷費用以及準備過程,節省了許多開支,還成功大漲,是不是代表承銷商的護盤功能不再重要?
可能不是,沒有承銷商護盤的結果,在首日大漲後一路回落,破發,投資人也被割了一輪。
4. 礦機大廠嘉楠科技
根據動區報導, 挖礦|嘉楠耘智 Canaan 正式上市美股 Nasdaq,代號”CAN”開盤大漲 40% 後「破發」中不斷感動喊著的口號。在經歷過去 3 次失敗經驗,嘉楠耘智終於在美股 Nasdaq 正式掛牌,也同時宣示了加密貨幣和區塊鏈產業進軍傳統股市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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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財經的數據來看,相較於 IPO 發行價的 9 美元,嘉楠耘智首日的開盤價為 12.6 美元,漲幅約為 40%;爾後在短短的 1 個小時內快速回落,更跌破了「發行價」的 9 美元。最終收盤收在 8.99 美元,低於發行價。
5. WeWork(假科技真物業管理)
據媒體報導,WeWork於2010年在美國紐約成立,因為注意到自己租用的辦公空間有部分為閒置狀態,因而產生為「新創團隊」打造專屬工作空間的動機。
WeWork在軟銀投資前,2016年已是全球前十大新創獨角獸(估值10億美元),軟銀2017年投資後不僅持續加碼,且往後每一輪投資者幾乎只剩軟銀主投,WeWork申請上市前的470億美元估值傳奇可說是軟銀一手推升。
WeWork原訂2019年9月於美國紐交所上市,也是今年以來最吸人眼球的案例, WeWork 估值從上市前的 450 億美元,開始被各界質疑這麼高的估值怎麼來的,隨即自砍估值到 100 億美元,最終暫停美國IPO計畫。
老實說,能把一家二房東業者包裝成賣相這麼好,全球大擴張,然後差一點就要成功了。這簡直是惡血(Bad Blood)的翻版,值得寫成一部惡血二部曲 — 「惡房東」。
IPO就是一個典型從平行世界的一端走向另一端的例子,尤其在新興科技股。天秤的左邊,創辦人、機構投資人與風投,藉這些科技獨角獸賺進了與工作時數無法比擬的報酬。隨著時間推移,IPO開始連結到天秤的另一端,散戶、一般投資人好不容易等到”近十年”最好的科技獨角獸,結果是,成為機構投資人倒貨、創辦人實現獲利的出口而已。
在平行世界的真相是,你我永遠碰不到最好的機會。
因為科技應用的成長曲線是指數型的,前面投對的投資人,獲得的收益也會是指數型,可能是是10倍、30倍甚至100倍的收益,而這些好的機會都存在於上述圖表的時間軸以外,我們碰不到的機會,他屬於科技投資人的,一個壟斷、地域性、講求裙帶關係的圈子。
看到這,也不用立馬轉身成為厭世份子,這個平行世界,科技的力量正在想辦法打破,區塊鏈Blockchain就是其中一個例子,以及以區塊鏈技術為基底的密碼貨幣。
區塊鏈給「另一端」的機會?
去中心化,強調的是從單一中心變為多元中心的過程。其實比特幣被創造出來時,就是要打破金融體系被特定機構、甚至由財團、政府控制的裙帶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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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ICO(initial coin offering),也是秉持「讓散戶早期參與」的理想,讓一項早期科技可以被大眾分享,而非僅有少數人專享,這也是一些密碼貨幣(如以太坊)成功的要素之一。
結語
我始終認為,平行世界間,需要更多橋樑。區塊鏈在去壟斷,與普惠金融、投資機會的分享上有一定的重要性。
可以是透過自身努力,從另一端「上升」到高端世界;或是透過科技的力量,把專屬於一端的機會,轉移到另一端;也可以選擇一個更努力弭平落差的政府,落實民主。但不要忘了,不是只有大選時才出現,這個世界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平行世界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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