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 10 月 BitMEX 高管集體離職後，加密貨幣產業出現了另一起成員集體辭職的現象。
繼 BitMEX 後，又一個團隊成員集體離職。
事件的起因源於 1 月 7 日，DAO 解決方案提供商 Aragon 的發起者和現階段主導者 Aragon Association（以下簡稱AA）的治理主管 John Light 更新了動態，他在 GitHub 上發表長文，表示由於團隊內部的巨大變動，他決定離開待了快三年的團隊。
而在 John Light 辭職後，負責為 AA 提供技術開發服務的營利性公司 Aragon One（以下簡稱AO）另外 11 名員工也宣布辭職，而離職的原因，或多或少都與 John Light 的公開信有關。
這還沒有結束，4 天後的 1 月 12 日，Aragon 聯合創辦人、AO 的 CEO Jorge Izquierdo 在推特宣布，自己將辭去CEO 一職。原因是自己休假兩週回來後發現，團隊做出了一系列他不同意的決定（主要是管理方面）。
舊人退場，新人進場。1 月 13 日，Aragon 宣布迎來10 名新員工——全部是去年 12 月完成收購、近期剛對外披露的 Vocdoni 團隊原班人馬。
短短一周內十餘名員工離職，同一時間又有那麼多員工加入，這種團隊「大換血」的現象引發了產業關注，關於高層奪權、賣幣獲利的傳言也在社群裡傳播。作為 DAO 賽道最為知名的項目，Aragon 內部發生了什麼，目前進展如何，又會對項目產生怎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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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務不清，謀取私利？
截至 1 月 14 日，Aragon 團隊並未對員工集體離職事件作出官方回應，但我們還是可以從 John Light 和 Jorge Izquierdo 兩人「克制」的離職表述中找到蛛絲馬跡。
首先是備受關注的財務問題。
John Light 在公開信中特別提及，一直以來 AA 以透明著稱，但「最近有所欠缺」，他希望該機構公開所有會議記錄和財務報告以供公眾審查，「讓 ANT 持有者和貢獻者更多地參與到治理中」。
1 月13 日，新上任的 AA 執行董事 Joe Charlesworth 在社群公佈了一項團隊對項目持有資產進行出售的交易細節。
– 截圖來源 –
根據 Joe Charlesworth 披露，2020 年12 月10 日，AA 同意出售 52156.28 ETH，換成相應的 BTC、ANT、USDC 和 USD。為此，團隊聘請了金融服務合作夥伴執行，為減少交易對手的風險，此次出售分兩批進行，其中第一批已全部完成，第二批仍在進行。
而這也是社群流傳「團隊賣幣」的主要來由。據了解，部分社群成員根據 Aragon 出售資產的時間，算出團隊因此虧損了「至少3 千萬美元」。不過，這種說法似乎過於牽強。按照慣例，區塊鏈項目在完成 ICO 後，確實會不定期賣出部分 ETH，以備日程支出，但如果把出售後代幣價格上漲就歸為項目方的問題，似乎過於挑剔。
DAOSquare 發起人、Aragon China 負責人Typto 就不認可這種說法，他認為，「就賣幣而言，這僅僅是一個通行的套保行為」而且「賣幣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並不涉及私利。」
因此，更值得關注的是出售 ETH 後的處理方案，但根據 Joe Charlesworth 的說法，AA 的資產由多個銀行和託管供應商、交易平台和 Aragon 預算 DAO 共同持有，目前暫還未看到部分人從出售中獲取私利的情況。
除了出售代幣，外界還懷疑是 Aragon 近期的收購案引發了高層分歧。
真實原因？
Jorge Izquierdo 離職聲明中提到，導致自己離開的原因主要在於休假期間，團隊在管理方面做出的與其意見相悖的決策。那哪些決策可能會引發高層間意見相悖的呢？
據媒體披露，Aragon 對愛沙尼亞公司 Dvote Labs Oü 的收購事件發生於 2020 年 12 月，該公司 CFO Joan Arus 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此次收購使用代幣 ANT 進行支付，數額未公開。
後續，該公司開發的 Vocdoni 協議將與 Aragon 進行合併，原團隊也併入 Aragon，也就是文章開頭中提到的 10 名員工加入 Aragon 的消息。不過，這起收購案應該與 Jorge Izquierdo 的離職無關。
根據 Jorge Izquierdo 的說法，他強調自己離職主要是 AA 在治理方面進行的修改，他不同意這些決議，以及做出這些決議的流程。
Jorge Izquierdo 沒有明說是什麼決議，但筆者查看了Aragon 論壇近期的話題，以及 Jorge Izquierdo 最近的動態發現，他最近（1 月 8 日）第一個回應了 Aragon 另一位聯合創辦人Luis Cuende 關於「加速 ANT-ANJ 代幣合併」提議，他對後者的提案表達了強烈的反對（strongly against）。
– 圖源｜Aragon 論壇 –
據此，筆者大膽推測，導致 Jorge Izquierdo 辭職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在於 ANJ/ANT 合併一事，並最終引發了兩個創辦人為首的兩個陣營的矛盾。
據了解，出於提高 Aragon Court 的使用率，以及減少系統中多個代幣的困惑，Aragon 在去年提出了將 ANJ/ANT 進行合併的提案。2020 年 10 月 11 日，Aragon 社群發起的最新治理提案通過，原來代幣經濟系統中的 ANJ 合併回 ANT，每 1 ANJ 將兌換為 0.015 ANT，並取消 ANJ 代幣。
據了解，該提案通過當天，Aragon社群裡就有很多人表示反對。比如 ANT的持有者就認為，ANJ 合併兌換為ANT，ANT 的供應量要增發超過 54 萬枚，「對 ANT 持幣者沒有好處也沒有補償」並不合理。
後來，為找到平衡方案，Aragon 選擇暫緩決議，與社群進一步溝通。到了11 月份，經過幾輪反覆，十幾個提案之後，最終於 11 月 25 日確定方案。新方案包括兩個選擇: 一是 1 ANJ 兌換 0.044 ANT，需鎖倉一年並在 Aragon 協議中激活；二是 1 ANJ 兌換 0.015 ANT，沒有鎖倉要求。
後續 AA 和 AO 的工作也集中於實施智能合約和接口，確保兌換順利。
多方利益調和後，一切看似穩妥地推進。但今年 1 月 8 日，Aragon 聯創 Luis Cuende 在論壇裡發布新進展，提出為選擇方案一的 ANJ 持幣者給出了「加快」兌換速度的新提案。
不過，方案一經提出，很快被 Jorge Izquierdo 強烈反對。從上述截圖來看，他反對的原因在於整個方案需要中心化的實體（AA 和社區多簽）來操作，不是一次性，而是在重複操作的基礎上進行。中心化操作不說，「這個方案還可能對二級市場的價格會造成影響。」
在他看來，鑄造 ANT 應該是一件嚴肅的事情，社群多簽不應該用於這樣的場景。
我無法理解為了節省『1 個月』(在我的專業意見中，這個智能合約只需要在幾天內就能完成並審核)，為什麼要通過這個糟糕的提議？它違背了空間和常識上的最佳實踐，並且從長期來看沒有什麼好處。
從結果來看，討論並沒有達成一致。而既然涉及到多簽，必然會出現多簽成員的確定與變更，而是否讓這幾個人來決定關乎 Aragon 重要更迭的問題，至少在兩位創辦人間就沒有達成一致。
啟示
區塊鏈項目的重大決策，是讓少數人決定，還是秉承社群自治、智能合約執行的方式？這不僅是 Aragon 一個項目方的問題，更是所有區塊鏈項目，尤其是 DAO 在運作時面臨的兩難選擇。
今年以來，憑藉著熱門 DeFi 項目發行治理代幣的契機，DAO 曾引起過一輪熱潮，其中又以 Aragon、Snapshot 等項目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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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創立於 2017 年的老項目，Aragon 兩位來自西班牙的創辦人試圖探索一種可以跨越國界的、分佈式的、無邊界的新興組織形式。而這種新的嘗試和願景吸引了包括John Light 在內的很多人加入其中。
如果權力變得集中，它不必對任何人負責，只需要對自己負責。隨著時間的推移，權力下放對減少腐敗至關重要
John Light 在辭職公告中引用Aragon 的宣言稱，我們必須努力創建讓眾多不同利益相關者都有發言權的體系，以便讓社群負責地管理公共品。
此前，Jorge Izquierdo 在推特分享紙質 Aragon 宣言和白皮書，「我太愛這張圖了」
經過兩三年的探索，團隊內部出現了分歧。Luis Cuende 的一方或許希望項目推進的效率更快，認為一些決策讓少數人參與無可厚非；顯然，Jorge Izquierdo 和 John Light，以及其他 11 位離職的 AO 員工一樣，都致力於讓權力下放，並且初心不改。當雙方無法再調和，即便是當年一起創業的伙伴，也只能分道揚鑣。
值得注意的是，Jorge Izquierdo 表示辭掉 AO 的 CEO 一職後，依然擔任 AA 董事會成員，而且從論壇討論情況來看，他並沒有離開 Aragon 社群。
我們不能追求理想化的 DAO，需要漸進，逐步實現，那麼在這個過程中就會存在權衡和抉擇……很多社群參與者沒有深入問題和實踐，用理想化和理論化的思維去要求某一些事情，其實是不公的。
Typto 認為，很多時候決策就是需要權衡，此時此刻最重要的問題是什麼？是效率還是讓所有人滿意？顯然，在這件事情是，效率比讓所有人滿意重要。因為你知道 ANJ/ ANT 的事兒已經拖了很久了。
只是，這一次看似效率暫時勝出的局面，對 Aragon 這樣一個 DAO 項目來說是不是好事情，我們繼續保持關注。
本文由專欄作者 Blockbeats 撰稿，不代表動區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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