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許多大型項目陸續進行空投活動，其中 LayerZero 的「女巫狩獵」尤其引發討論，讓許多空投工作室損失慘重。而本篇將介紹 Odaily 與擼毛工作室的對話，談論行業秘辛。
（前情提要：反女巫攻擊趨嚴、積分制度橫行，擼毛黨的空投未來在哪？ ）
（背景補充：時代變了？本輪週期「山寨季可能缺席」的兩大原因 ）
近期，LayerZero 以及各種二層專案針對擼毛群體展開猛烈的進攻，雙方從規則制定到決定權拍板來看，多少顯得並不勢均力敵。各種反女巫政策的出臺對應著多數符合要求的空投地址疑似 「老鼠倉」，引發了曾經心有靈犀的兩方群體之間的矛盾。
直到幣安創辦人何一發文講述幣圈的過往興衰，徹底將加密世界的目光對準了兩方群體：
「今天確實市場又變了。擼毛工作室和 L2 專案的自相殘殺演變成鬧劇，擼毛時代可能要結束了。」
從外部視角來看，專案出臺反女巫機制來限制擼毛工作室刷空投，擼毛工作室則不斷提升成本以達到反女巫標準，專案方和擼毛工作室似乎是水火不容的對抗關係，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Odaily 星球日報與擼毛工作室的創辦人進行匿名採訪，由 LM（化名）為大家揭祕擼毛工作室與專案方背後不得不說的精彩故事。
擼毛工作室或誕生於 KOL
「擼毛」 這個詞其實誕生很早，在機構級資本入場後，專案方不在需要通過 IEO 等形式進行公開代幣融資，機構代替大眾對早期專案進行投資使其生存並維持專案開發，大眾參與專案早期建設而獲得空投代幣資格。
同時隨著 UniSwap 空投代幣的價值拉升，導致後續專案大家熱衷於進行多地址互動，以此誕生了 「擼毛」 這個行為動詞。
關於擼毛這個動機，採訪對象 LM 說道：
早期雖然也在獲取代幣空投，比如 UniSwap，但並未覺得能帶來多高的收益，但在上一輪牛市末期，NFT 板塊熱度較高，我結識一些知名的 KOL，這些 KOL 應該是最早開始進行 「擼毛」 的群體，他們在 Aptos 空投代幣時，至少每個人都獲得的幾十萬 USDT，為此我真正意識到擼毛的價值。
我第一個擼毛專案是 Blur，因為當時 NFT 板塊很火，Blur 空投規則就是在該平臺上交易，但是第一次擼毛沒有相關經驗，也犯了一些錯，並沒有實現太高的收益，利潤在 2000 USDT 左右。
那麼 LM 真正實現擼毛業務叢集化是因為什麼契機誕生的？LM 說道：
我真正開始建立擼毛工作室是 L2 興起時，當時全網都在擼 zk sync、Starknet 等二層專案，我意識到需要建立工作室來形成規模化，畢竟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是有限的，人多才能力量大。其實早於很長時間，就有相關擼毛工作室的成立。
根據 LM 的回答可以看出，擼毛工作室大概在上一個牛市中後期開始逐漸誕生，發展至今已逐漸成熟。其中相關 KOL 為成為該業務的主體。
採訪對象的獨特擼毛工作室架構
在聊及目前 LM 的工作室業務時，LM 說道：
「目前我的工作室全職人員有 7 人左右，外加上實習以及分散式辦公人員大體為 20 人。業務大體分為三個板塊，分別是 KOL 打造、社群、擼毛工作室。」
LM 說道：
其中 KOL 打造並不是像傳統 MCN 公司那樣靠這些人掙錢，反而是為他們提供一個交流學習的平臺，目前 KOL 打造的群體多是區塊鏈相關專業的在校大學生，首先他們在 Web3 具備一定的知識儲備，並且後續也想在區塊鏈行業發展。
我希望通過提供一些教育，使他們能夠在畢業後進入 Web3 的相關公司，這一方面為 Web3 輸送一些人才，其次，對於我個人來講，由於他們第一站是我的工作室，在其進入相關公司後，對於我個人也能提供一些知名度和相關好處。
KOL 打造這一舉措不但使 Web3 湧入大量的從業者，更能為 LM 帶來潛在的回報，可以設想如果相關人員進入資本、專案方甚至交易所，那麼後續能帶來的價值顯而易見，這不由讓作者想到電影《無間道》中臥底的角色。
說起社群，LM 打造的社群更多是做內容沉澱服務，流量依舊是目前核心競爭力，在社群方面 LM 並未過多介紹，不過社群對於擼毛工作室來講能夠提供專案資訊多樣性，通過社群運營也能使擼毛工作室具備一定的服務延展性。
說起最核心的業務 —— 擼毛，LM 說道：
關於擼毛業務，我們大體分為對內純擼毛業務和半對外業務，其中純擼毛業務主要是針對目前為發幣專案進行精品式互動，我們不會採用指令碼進行大批量互動，反而採用比較人工式的互動，保證每個地址能夠拿到相應的代幣空投。
半對外業務更多是針對實習生和在校大學生，根據他們興趣不同，比如有人喜歡技術類，研究相關節點的搭建；也有想要純擼毛的人就提供相關擼毛資訊來相互交流。
為此作者追問，指令碼式互動方式會產生的問題，LM 說道：
我們之所以不採用指令碼式擼毛，主要在於大部分指令碼並不穩定，尤其涉及相關交易時，指令碼機器人容易出錯，雖然是小概率事件，但只要發生一次就會帶來無法彌補的損失，比如 NFT 平臺的交易，指令碼容易將價格較高的 NFT 以極低的價格出售。
另外指令碼式擼毛雖然適合於無成本得測試網互動，但很容易形成雷同性，以至於專案方在拉空投名單時，其中大部分反女巫規則限制的都是指令碼刷單。
在談及擼毛工作室的日常工具和帳號維護時，LM 說道：
其實和大家日常使用的工具相差不大，比如指紋瀏覽器等，或者利用 ChatGPT 等 AI 工具提供工作效率等。至於社群帳號維護，切記不要同一 IP 登入多個帳號和同一帳號多人登入，這樣就能防止官方將帳號認定為機器人帳號。
在問及擼毛工作室有沒有接客戶委託單時，LM 說道：
這種單子也有，但我們接的比較少，主要在於利潤並不高，而且我們自身並沒有大量帳號去為其服務，但其他工作室確實有在從事相關業務，比如 Starknet 空投，知名 KOL 跑路事件，據說捲走 2000 萬枚代幣，價值過億。
根據 LM 所述，他的工作室業務更多樣性，除擼毛外，還從事 KOL 打造和社群運營等工作，由此可以看出擼毛工作室的業務逐漸從單一擼毛轉向多元發展。
擼毛工作室與專案方的競爭合作關係
在本次採訪中，作者更多是圍繞擼毛工作室和專案方之間的關係與 LM 進行探討，希望能夠挖掘出專案方是否和擼毛工作室有利益相關的輸送，不負眾望，同時也非常感謝 LM 的非常真實的回答，為大家揭開專案方與擼毛工作室背後的關係。
專案方暗箱操作，空投不再成為倖存者偏差
在談及專案方與擼毛工作室的關係時，LM 形象的用 Web2 淘寶平臺刷單比喻：
我認為擼毛工作室和專案方更像是淘寶平臺的商品刷單，商家為了讓自己的商品排在搜尋前列，在刷單平臺上上架相關激勵，吸引刷單人員進行刷單，這是在資料層面吸引使用者的手段。
不過淘寶刷單是商家主動尋找相關人員進行操作，但作者此時追問，Web3 的專案方是否也會主動找到擼毛工作室進行空投互動呢，能給擼毛工作室帶來什麼回報呢？LM 說道：
這具體要分專案的大小，大的專案是不會主動找擼毛工作室去刷互動，因為他們本身不缺流量，大家都在擼，反而小的專案需要擼毛工作室的配合，因為只有資料好看才有可能上交易所。
一般這些專案方不會給擼毛工作室相關實際激勵，但他們會將反女巫規則事先告訴我們。有了反女巫規則，那麼實際上我們已經拿到確定性代幣獎勵了。
在問及專案方與擼毛工作室合作的細節時，LM 說道：
擼毛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有成本的，另一種是無成本的。一般專案方找到我們都是後者居多，無成本的又分專案大小，一般小專案的測試網找到擼毛工作室的比較多，這樣我們就通過事先知曉反女巫規則進行刷空投，專案方想要測試網的資料好看，進而提高知名度。
至於大專案很少會主動找到我們，更多的是我們去找他們來獲取反女巫規則。不過也有一些知名專案在上知名交易所時，差了一定的交易資料，也會委託一些大型擼毛工作室來幫忙刷量。
在問及市面上流傳關於專案方與擼毛工作室合作返給專案代幣的訊息，LM 說道：
目前我的工作室是沒有接到相關業務，但身邊的同行有接到類似的業務，其實這個玩法本質上是專案方退出機制的問題，由於目前大多數專案方的自身預留代幣都需要一定的釋放週期，並且相關交易所的上幣規則中也會明確要求團隊不能 「出貨」，以防止影響不好，這個時候可能是相關交易所或者做市商幫忙賣出。
但另一種就是專案方將目光放到空投中，LM 說道：
因為專案方是空投規則的制定方，那如果在制定規則中將自身一部分地址包含在內，這是非常輕鬆且正常的現象。並且不一定需要和擼毛工作室進行合作，專案方自身就能滿足這些要求，比如在 TVL 處在多少區間、互動時間、地址餘額、互動次數等，並且 GameFi 類專案更易於操作，比如等級限制、登陸時間等。
對於專案方而言，只要將活躍使用者劃到空投標準區間，將為了擼毛的工作室或者個人進行隔離，對專案後續發展是不虧的。這樣自身既能獲得收益，又能保證核心使用者不丟失，想必大多數專案方都會採用這種方式。
專案方的反女巫規則或是標榜自身資料 「乾淨」 的自誇手段
此前 Layerzero 的反女巫規則似乎將擼毛工作室和委託客戶形成對立關係，舉報反而獲得更多代幣，關於此事，您以及身邊同行如何看待呢？
延伸閱讀：LayerZero如何進行女巫審查與空投計算？刷交易量、垃圾NFT…十大常見問題詳解
LM 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先從專案方角度介紹了專案的需求客戶，他將專案的客戶投入資金分為三個結構，分別是：
- 頂級資金投入：約佔總投入的 10%。這一部分是由少數大額資金投入者貢獻的，這些投入者的資金往往比後面 90% 的資金總和還要多。比如，一個人可能會投入 100 個比特幣或 1000 個以太坊。
- 中部資金投入：約佔總投入的 30%。這部分資金來自中等規模的投資者，他們通常是專案的核心使用者。例如，一個使用者可能質押 0.1 到 2.2 個比特幣。
- 尾部資金投入：這部分資金來自大量的小額投資者。這些投資者可能每人只投入 0.0001 個比特幣。
對於專案方來說，如何處理這些不同層次的投資者是一個關鍵問題。專案方可以選擇是否要吸納所有的投資者，還是只吸納一定數量的投資者。這是他們需要做出的戰略選擇。
一般來說，一個專案方希望能夠吸納儘可能多的資金，以增強專案的整體實力和抗風險能力。這意味著他們需要設計出能夠吸引不同層次投資者的機制，並確保這些機制能夠有效運作，從而實現專案的長期良性發展。
綜上，LM 分析表示：
Layerzero 的反女巫舉措更多的是一種行銷，在標榜專案並沒有工作室的存在，都是真實使用者。
不得不說，LM 的分析在一定程度上非常有道理，就算工作室能夠舉報委託客戶也是較少的存在，這與大多數工作室 「自擼」 的數量無法相比。
同時 LM 並不認為在擼毛工作室和專案方之間存在對立關係，他說道：
擼毛工作室的出現為這些專案提供了有效的真實使用者資料。正如此前所說，在 Web2 時代，這種現象非常常見，比如淘寶的刷量、交易和廣告播放等。廣告行業有一句話‘你永遠不知道你投的 70% 的錢是浪費的，但你永遠不知道是哪 70%’。
因此，我們可以將擼毛視為專案方給予使用者的一種推廣獎勵。每個專案都需要這種推廣獎勵，而目前這是最優的解決方案。這不僅僅是我們行業的現象，其他行業也是如此。
小結
LM 認為，擼毛是一個長期可持續的業務。每個擼毛工作室都等於帶來了數百個有效使用者，只要按照規則參與專案，就不能簡單地視為擼毛行為，而是為專案提供使用者資料。
其次，對於專案的初期流動籌碼釋放方式，優先順序最高的是超級頂級資本（如 a16z），其次是大交易所的新礦挖幣或者相關 Launchpool 等。再之後是給有效使用者的份額，最後才是小資本的投資釋放。對於專案方而言，將代幣分散給使用者不僅能幫助宣傳，還能獲得高 ROI。因此，擼毛工作室能夠持續發展，因為專案方持續釋出新專案，而每個專案都需要這些使用者。
最後，在擼毛業務的前輩曾說過一句話「擼毛業務其實是介於一級市場和二級市場之間的 1.5 級市場」，也就是擼毛行為不需要和專案進行溝通，只要專案需要發幣，那麼必然會有代幣的產生規則，只要擼毛的人掌握了這個規則，那麼必然會有大規模擼毛活動，甚至交易所也會為這類人群開放盤前交易。
LM 的立場是站在擼毛工作室的角度進行表述，從商業運轉邏輯來看，專案方與擼毛工作室之間合作是一種合理的商業行為，專案方制定規則，擼毛工作室在規則內進行參與，兩者都在滿足自身利益的同時進行相互合作。但站在普通使用者的角度來看，兩者之間的合作損害了此前空投所帶來的預期景象。
不過 Web3 說到底也是商業活動，有利益的地方必然有 「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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