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期對以太坊和以太坊基金會的一片 FUD 聲音中，以太坊創辦人 Vitalik Buterin 在 1 月 23 日發佈長文，再次重申了以太坊的核心理念，並重點討論了以太坊未來的發展。
（前情提要：以太坊基金會四面楚歌，該如何自救？）
（背景補充：V神救以太坊：支持ETH採「資產角度」與基金、機構、國家接觸！）
以太坊本輪牛市幣價表現持續疲軟，加上以太坊基金會（EF）不間斷地出貨，社群對基金會的不滿情緒近期持續延燒，甚至一度傳出以太坊第二基金會已經上線，要取代 EF 的治理。
對此背景，以太坊創辦人 Vitalik Buterin（V 神），近期頻繁在社交平台 X 上出面表態，稱將對以太坊基金會的領導結構進行重大改革、探索通過質押來解決基金會的賣幣需求等方案，試圖挽救以太坊的頹勢，以及平息社群的怒火。
就在 1 月 23 日，V 神再度發佈一篇名為《Scaling Ethereum L1 and L2s in 2025 and beyond》的長文，講解以太坊的核心理念和其在未來的發展戰略，本文現將這篇文章編譯如下。
以太坊的目標與一開始的目標相同：建立一個全球性的、抗審查的、無需許可的區塊鏈。這是一個自由且開放的平台，用於建造去中心化應用程式，建立於與 GNU + Linux、Mozilla、Tor、Wikipedia 以及許多其他偉大的、自由的和開源的軟體項目相同的原則之上（我們今天可能會稱之為 regen 和 cypherpunk 精神）。
在過去十年中，以太坊也發展出了我十分欣賞的另一個特性：除了在密碼學和經濟學上的創新外，以太坊也是一項社會技術的創新。作為一個生態系統，以太坊是一個活生生的展示，展示了一種全新的、更開放、更去中心化的共同建設方式。政治哲學家 Ahmed Gatnash 這樣描述了他在 Devcon 上的經歷：
… 一窺替代世界的模樣 —— 一個幾乎沒有門檻、且不依附於傳統系統的世界。在顛覆社會標準和傳統地位體系的過程中，那些在這裡被視為擁有最高社會地位的人，是那些將所有時間都專注於獨立解決自己真正關心的問題的極客，而不是那些玩遊戲似的、試圖爬升至傳統認知中的高位並積累權力的人。在這裡，幾乎所有的權力都是軟實力。我覺得這非常美麗且充滿啟發 —— 它讓你感覺在這樣的世界中，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是觸手可及的。
技術項目和社會項目本質上是緊密相連的。如果在某個時間點 T，你擁有一個去中心化的技術系統，但維護它的是一個中心化的社會過程，那麼並不能保證在 T+1 時刻，你的技術系統仍然是去中心化的。同樣，社會過程在許多方面也由技術所支撐：技術吸引了用戶，技術所創造的生態系統為開發者提供了留存下來的激勵，技術使社群保持專注於建設，而不僅僅是社交，等等。
經過十年的努力，融合了這種技術和社會特性的混合體制，以太坊已經體現了另一個重要特質：以太坊為人們做到了有用的事情，並且是大規模運行的。數百萬人將 ETH 或穩定幣作為儲蓄的一種形式，還有更多人將這些資產用於支付：我就是其中之一。它擁有有效的隱私工具，我用來支付 VPN 服務以保護我的網路數據。它擁有 ENS，一個健全的去中心化 DNS 替代方案，並且更廣泛地替代了公鑰基礎設施。它擁有有效且易於使用的 Twitter 替代品。它擁有 DeFi 工具，為數百萬人提供了比傳統金融中可以獲得的更高收益且低風險的資產。
五年前，我不太願意談論後者的使用案例，主要有一個原因：基礎設施和程式碼尚不成熟，我們距離 2016-17 年那些重大且具有高度創傷性的智能合約攻擊事件只有幾年時間，如果每年都有 5% 的機會讓你遭遇 -100% 的 APY，那麼無論是 7% 的 APY 還是 5% 的 APY 都沒什麼意義。此外，交易費用過高，也無法在大規模上實現這些工具。今天，這些工具已經顯示出它們隨時間累積的韌性，審計工具的質量也提高了，我們對它們的安全性越來越有信心。我們知道該避開什麼。L2 擴展運行正常，交易費用已經保持在非常低的水平，這都持續了接近一年時間。
我們需要繼續構建以太坊的技術和社會特性，以及其實用性。如果我們擁有前者，但缺乏後者，那麼我們將退化為一個越來越無效的「去中心化」社群，成為只能對主流行為者的非道德性行為和錯誤大聲疾呼的群體，但卻無力提供更好的替代方案。如果我們擁有後者，但缺乏前者，那麼我們將正好陷入與華爾街「貪婪即是好」的心態，這正是許多人來到這裡想要逃脫的東西。
我剛才描述的這種二元性有許多含義。在這篇文章中，我想專注於其中一個特定的含義，這對以太坊的用戶在短期和中期來說至關重要：即以太坊的擴展策略。
Layer 2 的崛起
如今，我們用來擴展以太坊的路徑是 Layer 2 協議（L2s）。2025 年的 L2 與 2019 年那些早期的實驗相比有了巨大進步：它們已經達成了關鍵的去中心化里程碑，正在保護數十億美元的價值，並且目前將以太坊的交易容量擴展了 17 倍，同時大幅降低了交易費用。
這一切正好發生在一波成功應用的浪潮來臨之時：各種 DeFi 平台、社交網路、預測市場、像 Worldchain 這樣的異想天開的裝置（現在擁有 1,000 萬用戶）等。被廣泛認為是死路一條的「企業區塊鏈」運動，在 2010 年代聯盟區塊鏈失敗後，隨著 L2 的興起再次復甦，Soneium 對此提供了領先的範例。
這些成功也證明了以太坊去中心化和模組化擴展方法的社會面：以太坊基金會不需要親自尋找所有這些用戶，而是有數十個獨立的實體被激勵去做這件事。這些實體也對技術做出了關鍵的貢獻，沒有它們，以太坊根本無法走到今天這一步。結果，我們終於接近了突破的臨界點。
挑戰：擴展性和應對異質性
當前 L2 面臨的兩個主要挑戰是：
- 擴展性：我們的「blob 空間」勉強能夠覆蓋當前的 L2 和使用案例，但遠遠不足以滿足未來的需求。
- 異質性的挑戰：以太坊如何擴展的早期願景是創建一個包含多個分片的區塊鏈，每個分片都是 EVM 的副本，並由少數節點處理。理論上，L2 正是這種方法的實現。然而，在實踐中，有一個關鍵的區別：每個分片（或一組分片）由不同的實體創建，基礎設施將其視為不同的鏈，並且通常遵循不同的標準。今天，這轉化為開發者和用戶在組合性和使用體驗方面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一個容易理解的技術挑戰，並且有一個容易描述（但難以實現）的技術解決方案：給以太坊更多的 blob。除此之外，L1 在短期內也可以進行適度的擴展，以及對權益證明、無狀態和輕驗證、儲存、EVM 和密碼學的改進。
第二個問題，已經引起了大部分公眾的關注，即協調問題。以太坊對於在多個團隊之間執行複雜技術任務並不陌生：畢竟，我們完成了合併。在這裡，協調問題更具挑戰性，因為參與者和目標的數量以及多樣性更大，且這一過程開始得較晚。但即便如此，我們的生態系統之前也解決過困難的問題，我們也可以再次做到這一點。
一種可能的擴展捷徑是放棄 L2，並通過 L1 進行所有操作，並大幅提高 Gas 限制（無論是跨多個分片，還是單個分片上）。然而，這種方法過度妥協了以太坊當前社會結構的諸多優勢，這一結構在同時獲取不同形式的研究、開發和生態系統建設文化的好處上非常有效。因此，我們應該堅持既定路徑，主要通過 L2 進行擴展，但同時確保 L2 能夠實現它們原本應該實現的承諾。
這意味著以下幾點：
- L1 需要加速擴展 blob 空間。
- L1 還需要進行適度的 EVM 擴展並提高 Gas 限制，以應對即使在 L2 主導的世界中仍將存在的各種活動（例如：證明、大規模 DeFi、存款和取款、特殊的大規模退出場景、密鑰庫錢包、資產發行等）。
- L2 需要繼續改善安全性。應該能在 L2 上提供與分片相同的安全保證（包括例如：抗審查性、輕客戶端可驗證性、缺乏嵌入式受信任方等）。
- L2 和錢包需要加速改善和標準化互操作性。這包括鏈特定的地址、消息傳遞和橋接標準、高效的跨鏈支付、鏈上配置等。使用以太坊應該像使用單一生態系統一樣，而不是 34 個不同的區塊鏈。
- L2 的存款和取款時間需要變得更快。
- 只要滿足基本的互操作性需求，L2 的異質性是好的。一些 L2 將是基於最小化治理的 Rollup，運行與 L1 EVM 完全相同的副本。其他 L2 將嘗試不同的虛擬機（VM）。還有一些將更像是使用以太坊來提供額外安全保證的伺服器。我們需要這一光譜上每一部分的 L2。
- 我們應該明確思考 ETH 的經濟學。我們需要確保即使在 L2 主導的世界中，ETH 仍能繼續積累價值，理想情況下能解決不同模型的價值積累問題。
現在讓我們更詳細地討論這些主題領域。
擴展性：blobs，blobs，blobs
隨著 EIP-4844 的實施，我們現在每個區塊有 3 個 blob，或者每個區塊的數據帶寬為 384 KB。簡單的估算顯示這相當於每秒 32 KB，每筆交易大約佔用 150 字節，因此我們可以達到約 210 筆交易每秒。來自 L2beat 的數據給出了幾乎完全相同的數字。
隨著 Pectra 的發布計劃在 3 月推出，我們計劃將這一數字翻倍，達到每個區塊 6 個 blob。
目前 Fusaka 的目標是主要專注於 PeerDAS，理想情況下僅包含 PeerDAS 和 EOF。PeerDAS 可以將 blob 數量再增加 2-3 倍。
在那之後，目標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繼續增加 blob 數量。當我們達到 2D 抽樣時，我們可以達到每個區塊 128 個 blob，並且繼續增加。通過這一點，結合數據壓縮技術的改進，我們可以實現每秒 100,000 筆交易的鏈上處理能力。
到目前為止，上述內容只是對 2025 年前現狀路線圖的重述。關鍵問題是：我們實際上可以改變什麼來加速這一進程？我的答案如下：
- 我們應該更願意明確地將非 blob 的功能置於次要位置。
- 我們應該更清楚地表明，blob 是最終目標，並將相關的 p2p 研發工作作為人才引進的優先事項。
- 我們可以讓質押者直接調整 blob 目標，類似於 Gas 限制。這將允許 blob 目標在技術進步的推動下更快增長，而無需等待硬分叉。
- 我們可以考慮一些更激進的方法，通過更多的信任假設來加速獲得更多的 blob，這樣可以在資源較少的質押者中實現，但我們應該對此保持謹慎。
改善安全性：證明系統和原生 Rollups
目前，有三個階段 1 的 Rollup（Optimism、Arbitrum、Ink）和三個階段 2 的 Rollup（DeGate、zk.money、Fuel）。大多數活動仍然發生在階段 0 的 Rollup 上（即多重簽名）。這需要改變。這一變化未能更快發生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構建一個證明系統並對其有足夠的信心，以至於願意放棄輔助工具，完全依賴它來保障安全，是一個很難的挑戰。
通向這一目標的兩條路徑是：
- 階段 2 + 多重證明者 + 正式驗證：使用多種證明系統來提供冗餘，並使用正式驗證（參見：經過驗證的 ZK-EVM 倡議）來獲得對其安全性的信心。
- 原生 Rollups：將 EVM 狀態轉換函數的驗證作為協議本身的一部分，例如通過預編譯（參見：[1] [2] [3] 進行研究）。
今天，我們應該並行推進這兩個方向。對於階段 2 + 多重證明者 + 正式驗證，路線圖相對比較清晰。我們可以加速的主要實踐領域是更多地合作開發軟體堆疊，減少重複工作，並將增加互操作性作為副產品。
原生 Rollups 仍然是早期的構想。目前需要進行大量的積極思考，特別是在如何使原生 Rollup 預編譯具有最大靈活性方面。理想的目標是使其不僅支持 EVM 的精確克隆，還能支持具有各種任意變更的 EVM，這樣，擁有修改過 EVM 的 L2 仍能使用原生 Rollup 預編譯，並且只需為修改部分「帶上自己的證明者」。這可以應用於預編譯、操作碼、狀態樹，甚至其他部分。
互操作性和標準
目標是使得在不同 L2 之間轉移資產並使用應用程式，能夠擁有與它們是同一區塊鏈的不同「分片」時相同的體驗。幾個月來，已經有了一個相對明確的路線圖來實現這一目標：
- 鏈特定地址：地址應包括鏈上的帳戶以及某種形式的鏈識別符。ERC-3770 是這一概念的早期嘗試，現在有更多精細的構想，這些構想還將 L2 的註冊表移動到以太坊 L1 本身。
- 標準化的跨鏈橋接和跨鏈消息傳遞：應該有標準的方式來驗證證明並在 L2 之間傳遞消息，這些標準不應該依賴於除了 L2 自身的證明系統之外的任何信任。依賴多重簽名橋接的生態系統是不可接受的。如果這是一種信任假設，在我們如果採用 2016 年式的分片時本來不會存在的話，那麼今天這樣的假設是不可接受的，毫無疑問。
- 加速存款和提款時間：使得「本地」消息可以在幾分鐘內完成（最終達到一個區塊），而不是幾周。這涉及更快的 ZK-EVM 證明者和證明聚合技術。
- L2 從 L1 的同步讀取：參見：L1SLOAD，REMOTESTATICCALL。這使得跨 L2 互操作性大大簡化，也有助於密鑰庫錢包。
- 共享排序和其他長期工作：基於 Rollups 的價值部分來自於它們可能能夠更有效地完成這些工作。
只要像這樣的標準得以滿足，L2 之間仍然有很大的空間可以擁有不同的屬性：例如實驗不同的虛擬機、不同的排序模型、規模與安全性之間的權衡以及其他差異。然而，必須讓用戶和應用開發者清楚了解他們所獲得的安全性等級。
為了更快地取得進展，生態系統中的各個實體（如以太坊基金會、客戶端開發團隊、主要應用團隊等）可以完成大部分工作。這將減少協調的工作量，使採納標準變得更簡單，因為每個 L2 和錢包所需完成的工作量將減少。然而，作為以太坊的延伸，L2 和錢包仍然需要在實際實施這些功能並將其帶給用戶的「最後一公里」工作上加強努力。
ETH 的經濟學
我們應該採取多管齊下的策略，涵蓋 ETH 作為三重點資產的所有主要價值來源。這個策略的一些關鍵組成部分可能包括以下幾點：
- 大體上達成共識，確立 ETH 為更大（L1 + L2）以太坊經濟體的主要資產，支持將 ETH 作為主要擔保品的應用等。
- 鼓勵 L2 支持 ETH，將部分費用分配給 ETH。這可以通過燃燒部分費用、永久質押並將收益捐贈給以太坊生態系統的公共事業，或採取其他多種方案來實現。
- 支持基於 Rollups，作為 L1 通過 MEV 捕捉價值的一種途徑，但不應強迫所有 Rollups 都基於此（因為這對某些應用來說不起作用），並且不要假設單靠這一點就能解決問題。
- 提高 Blob 數量，考慮最低 Blob 價格，並將 Blob 視為另一個可能的收入來源。例如，假設未來某個情況下，若取過去 30 天的平均 Blob 費用，並假設其保持不變（由於需求驅動），同時 Blob 數量增加到 128，那麼以太坊每年將燃燒 713,000 ETH。然而，這樣的需求曲線並非保證有效，因此也不要單純依賴這一點來解決問題。
總結：未來的道路
以太坊作為一個技術堆疊和社會生態系統已經成熟，讓我們更接近一個更加自由和開放的未來，數億人將能夠受益於加密資產和去中心化應用。然而，還有許多工作要做，現在正是加倍努力的時候。
如果你是 L2 開發者，請貢獻於工具的開發，使 Blob 能夠更安全地擴展，貢獻於擴展你的 EVM 執行的代碼，並貢獻於使 L2 互操作的功能和標準。如果你是錢包開發者，請同樣積極參與貢獻和實施標準，使生態系統對用戶更無縫，同時保持像以太坊作為 L1 時那樣的安全性和去中心化。如果你是 ETH 持有者或社群成員，請積極參與這些討論；仍有許多領域需要積極的思考和集思廣益。以太坊的未來依賴於我們每一個人積極參與其中。
